​理想与“无用的事儿” 更新时间:2015-07-03

理想与“无用的事儿”

庄雯天

昨天晚上看了一会杨澜访谈,是专访新加坡两代总理李光耀,李显龙的。有趣的是两代总理都提到了人口锐减这个话题,即使新加坡在幼儿教育,托管保育方面已经采取了很多有力措施,依然无法扭转人口不断下滑的趋势。总理很遗憾地称这个现象主要源于女性的受教育。我作为计划生育的一代,真是有点感叹。如今,真真是世道变了。
  人们比以往任何一刻更钟爱自己,更尊重自己的意愿。或许,这正是进步。
  世界之大,哪个地点,哪个时刻不是在进步呢。譬若我正为之工作的公司。
  如今适值十周年了。公司同事们都在为这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准备着,有的准备作品有的准备节目。这多少让人感染一些喜气。也不由让人感叹,时间是个贼,稍不留神,它已偷光我们宝贵的十年。
  十年了,房价涨了跌了涨了。在这个涨涨跌跌的巨大浪潮里,我们公司从小小的船只起步,不断搭建着桅杆丰盈着船帆,日益壮大。
  于我,公司是大船,我是小小船员。我牵着公司的缆绳,从应届毕业生走到现在,算是为了理想为了生活。十年的短暂旅程,我这个小小水手,落得在港口安居乐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常常合手暗叹知足。
  可是提及理想,觉得很是难为情,理想有点远。十年前么?似乎都不止。好像可以一直追溯到青葱的大学岁月,也可以追溯到小学中学每一个可以让人迸发出可谓理想的时刻。
  我喜欢写写文字,是源于高中参加了一次写作活动,疲于应付繁重题海的我和同学们被迫参加。却有意外的惊喜,我的文章被录用了。我从老师手上接过一本橘黄色封面的书,翻到有我名字的那一页,用现下时兴的话,我醉了。猛然间觉得在昏天暗地的高中生活里霹进了一道曙光,颓废疲劳的我也可以找到我的小世界。
  大学时候,我觉得世界真美好,我自由了。我热衷于参加文学活动,哪怕是为文学社办的报纸校对错字,都觉得很有意义。我便有了理想,我有一天能写一本书吗?我就是想有一天出一本书,很多人来买。岁月给了我答案,我并不能出一本书。是作家才能出书的,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喜欢写字的孩子。
  如今我还是很愿意写写弄弄,不为其他,留着老了,失忆了,拿出来读一读。或者可以自己出资装订成册,赠与亲朋好友。
  我还很喜欢画画,因为画的并不好而我明显也无意有所发展,所以我才敢理智气壮地说,我是喜欢画画的。细细画出一簇花,塞进画框,带回爸妈的家,堂而皇之挂在墙上,我甚为得意。虽然连爸爸妈妈也能挑出我画的画哪里浓淡不相宜,但无妨。
  如今儿子幼儿园,这个年龄的孩子学校里常让画画,一个圈住孩子不乱跑的好法子。我很喜欢,常常守着儿子你画我画大家画。有时候得意洋洋发到微信上,获得姐妹们一片赞。
  我老是埋汰自己,就一伪文青,这爱那爱,都是些无用的事儿,与理想相去甚远。
  直到看了陈道明的一篇文章,名字叫《做点无用的事儿》。细说这世界上许多美妙都是由无用之物带来的,虽然是一些奇技淫巧以悦妇孺的事儿,但带来静谧和美好。
  这世道真真是变了。
  最近公司提供了英语课程,外教授课。很多同事参加,这才发现原来身边这么多人对于非功利的不为考试的语言学习有着热情。往前翻十年,我正在为即将来临的英语四级考试愁绪万千,看着我不认识的英语单词好似看着牛魔王。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被迫怎么可以与现在的自愿,兴趣的尊重相提并论。学语言不为过级,写字画画不为成家,我们所钟爱的事情都褪去了功利的光环,人生的理想隐退成生活。
  时代进步,在同事身上,朋友身上,我看到人们都在工作岗位上据理力争,进退得宜。工作之余,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更投入地享受生活,更孜孜不倦地追求物质之外的需求。
  是为进步。多庆幸。
  此刻中午时分,亲爱的同事们各忙各的,办公室很安静。初冬的阳光透过风中淅淅沥沥残余而颤动的叶子,慷慨地洒在我的座位上我的电脑上,觉得温暖又宁静。
  忽然感慨,不必老遗憾时光带走了我们的理想,当理想变成“无用的事儿”的时候,理想已然悄悄转型,换了一种更健康更有活力的方式渗透我们生活,让我们更好地享受到生活里蜜一般的甜美。